我对大学时的印象总停留在骑车去李茜的宿舍楼的路上。那年我十七岁,读大二。经历了什么事,读了本新书,或者只是闲了,心里涌起一股模糊的渴望,就有找李茜的冲动。那辆铃铛已坏、车闸还灵、座位包着一层猩红胶皮的二手车,窜出A大南门,穿过中关村宽阔的、灰扑扑的街道,避开汽车和用围巾掩住口鼻、顶风前进的行人,撇下电脑公司、居民楼、小广场,在某个过街天桥戛然而止。天桥那边是李茜所在的B大的东门,进门左拐,绕过一排高树,就是她的宿舍。
然而,尽管大二那年我在天桥下停留了十多次,扶着自行车把仰望,直至那栋楼的红砖墙——阳光闪烁、树影摇曳,或者沙尘迷蒙——永久地封存到了我的头脑里,我却很少穿过天桥去见她。天桥成了...